读诗【15】||点然暗伤的希望

       ——《桔花飘落》赏析

□蔡启发

无论是长在山崖或房前屋后，小小的桔花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，它洁白的花朵，非常讨人喜欢，尤其是它诱人的香气，总会招得蜂歌蝶舞。如此美好的小桔花，为什么在李建军的这首诗里飘落？我真心希望，要是能“桔花飘香”那该有多好。

春季始于立春，是四季的开端。你看：“我在春季的暮年里迎你/让冬日的桔树放开了手”。当美好的开端进入“暮年”，这也许生活的美好里面总有暗伤的藏匿。“我迎你”，莫不是我在等候你，那怕是要经过漫长的夏天、秋天。在这些等候的季节纵然风云多么的变幻，这“雪花不会与你一起飘落”，因为从赤日炎炎到秋色之空，依旧是“炽热的阳光滚滚而来”。

“炽热的阳光滚滚而来”，说直了就是热浪滚滚而来，在这样的日子人们就得休想去制造浪漫了。那些听着歌声长大的人中，反而总有许多人不会唱歌，即使会唱一点的人在这时可能变得五音不全了。因为，“你离我越来越远”，就像一股生活的暗伤袭上了心间。日出日落的日子教会了我们很多，花开花落的生活同样教会我们许多，暗伤的记忆抹不去，你为什么离得我远远的？而“亲临泥土的是无声的你吗”？你又为什么不去领会一下我此时的心情呢？

幸好，阳光依旧落下去又升起来，天不老地不荒，就“像牧童鞭下温暖的羊羔/绽放不能被征服的笑容”一样。我们知道，在古代或者在旧时代的社会为官家看养牲畜的孩子称为牧童。这让我很快联想起清代诗人、散文家袁枚的诗句：“牧童骑黄牛，歌声振林樾。意欲捕鸣蝉，忽然闭口立。”意思是一位牧童放牧牛背，还一边时不时地唱起了歌儿，仿佛歌声惊动了周围平静的环境，当他发现了蝉的呜叫声，就想去捉捕，竟忘记唱歌。而李建军的诗里是“牧童鞭下温暖的羊羔”，这“鞭下”的无情也就是的确确成了“暗伤”。

是的，“桔花飘落”无疑就是一种不可能的“征服的笑容”。于是诗人迫不及待地轻一声重一声的急呼：“归来吧，归来吧/你的吻，将点燃我无尽的火焰”。这个心的呼唤，充满爱的力量，也以此“点然暗伤的希望”。综观这首《桔花飘落》，虽然事件熟悉而平凡，但全诗朴实无华、文字凝炼，仅有一百十几个字，写出了有一种泪水孕育的生命之歌。

【附原诗】桔花飘落

□李建军

我在春季的暮年里迎你

让冬日的桔树放开了手

雪花不会与你一起飘落

炽热的阳光滚滚而来

哺育你的歌声，然而

你唱不出音，因为

你离我越来越远

亲临泥土的是无声的你吗

像牧童鞭下温暖的羊羔

绽放不能被征服的笑容

归来吧，归来吧

你的吻，将点燃我无尽的火焰

【作者简介】

李建军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台州市黄岩区作家协会顾问，台州市作家协会诗创委副主任。作品散见《人民文学》《诗刊》《十月》《星星》《青年文学》《诗歌月刊》《上海诗人》《星河》《天津文学》《诗选刊》等刊物，入选多种诗歌选本。出版诗集《飞翔的泥土》《拯救冬天》。曾荣获《海外文摘》文学奖等奖项。

【作者简介】

蔡启发，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水利摄影家协会会员，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。浙江省大众文化研究院研究员，浙江省科普作诗创委副主任。出版诗著（评论）十部。作品散见《人民文学》《青年文学》《诗刊》《星星》《诗歌月刊》《十月》《浙江日报》《朔方》《绿风》《当代诗人》《上海诗人》《星河》《中国诗界》《天津文学》《诗林》《新华文学》《牡丹》《江河文学》，美国《休斯敦诗苑》《海华都市报》，菲律宾《联合日报》等报刊。获新诗百年百名实力诗人奖等三十多次。有论文被编进大学教案例文和收入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资料。开展和参与中国-俄罗斯、中国-意大利、中国-希腊、中国-葡萄牙、中国-西班牙等各项国际诗歌交流活动。